开年最令人期待的国产动画电影来了!你还记它的鬼才导演吗?

    来源:挖掘机维修    发布时间: 2024-01-11 05:20:38    

  “不思凡允许万物穿他而过,不受阻力。但他决不会为任何个别保留痕迹。他只是旁观,而已。不思凡并不复杂,也不简单,他是透明的。”

  编者按:不思凡的新作《大雨》即将在1月12日上映。这位在7年前执导《大护法》、被众多观众誉为鬼才的动画导演,又将为我们大家带来怎样的故事呢?

  在影片上映后,学术趴将发布对不思凡导演的深度专访。而在前往电影院观影之前,不妨来读一读学术趴的特约作者——黄金狗老师的这篇文章。有着哲学学术背景、也与导演有着多年交情、在《大雨》片尾被列入“特别感谢”的她,将从精神现象学的视角出发,为我们全面回顾、解读不思凡导演的创作生涯。

  不思凡导演的工作室之前叫Perlumi,说是一种什么鸟;不过现在改叫野团子了。

  2022年9月的时候他发了条微博,招聘做三维动画的模型师和后期合成师,工作地点写的是杭州市上城区。因为之前去过工作室,记得地点是在江干区,后来有次聊起,就问阿伦(电影《大雨》的特效设计),是公司搬家了吗?他说没搬,是江干区没有了,都改上城区了。想起电影《老炮儿》里的那句台词:“六爷,没宣武区了,都合西城了……”

  在闪客时代,他叫悠无一品,《黑鸟》(2004)里有一只咕咕叫的“饭团小鸟”,它从梁衍的“扁担”上飞到了大护法的肩膀上,又继续飞到了馒头的脑袋顶上;《妙先生》里笑哥收养了小宝,《大雨》中大谷子收养了馒头;《黑鸟》中的梁衍历经时间变成了《妙先生》中的梁老头……这些当然并非是巧合,甚至也不是延续。

  毋宁说,它们原本都生活在不思凡的个人栖息之所,只是暂时被他派出来跟世界打交道而已,它们更像演员。它们想表演的是那些我们叫做“抽象”,但“永恒”的东西,比如欲望,比如执念,比如爱,比如悲悯……

  所以从《黑鸟》到《大雨》,不思凡没搬家,不仅没搬家,他似乎都没有挪动过,每每讲一个新故事,他并不热衷于去探索所谓新的方向,他太清楚自己要讲什么,而且早就知道了。

  只不过,他需要一次次花费多年时间来研究怎么搭建一个接地气点的情境,让具体的演员去演抽象的概念。

  什么都是“它”,但“它”怎么样才可以变成可以跟观众,可以跟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进行交流的什么和什么,恐怕是让不思凡真正头大的。他得当他自己的翻译者。

  在关于《大雨》的一段采访中,执行制片人大南菌透露了一个细节:“设计大乐的时候,(不思凡)苦苦折磨到底要设计怎样的一个游侠,可能看着一瓶酒,他就会在想,这样的一个东西要是有生命的,会是怎样呢?就他了!就诞生了一个这样的角色。”

  把酒瓶子的造型扣下来设计成角色,这就很不思凡。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“简单粗暴”地把“物”以“人”化。

  《大护法》里的太子是他某次刷到徐锦江老师的照片之后设计的;花生人是因为看到同事桌上摆着的手办设计的;《小米的森林》里那些奇形怪状的异虫、傀叫子……谁知道他又是看到了什么想到的。但你会觉得他这是在“拟人”吗?或者说,把“物”以“人”化,是不是本来就是动画电影特别擅长的部分呢?

  他不是把物设计成人,恰恰相反,物与人之间的界限在他眼中原本就是模糊的。所谓界限,就是某件事情终止的地方;或是说某样东西不再是那样东西的地方。

  当我们认为不思凡在“赋予”什么静态的物件以生命的时候,是因为我们默认我们作为人是有主体性的,是有能动性的,是有主观的意识能够应用的;而酒瓶子没有,手办也没有。

  但是在不思凡的眼中却未必如此。他从小就生长在一片森林里。树木间奔跑穿梭,跟表哥下河游泳,就是他对这样一个世界起初的认知。这种认知是“前现代”的。

  我们常常会听到“现代性”这个词,在哲学的层面上看,它是一种普遍的原则立场、价值取向,人的精神活动会被这样的普遍原则所支配。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现代性的特征,恐怕就是“主体主义”,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,人成为唯一的准则。于是在人的眼中,世界变得分裂,整体不复存在。

  在近代科学革命之前,人们把自然看作是“母亲”,而不是“物”。在这一点上,不思凡一定不是个科学自然主义的支持者,因为科学自然主义认为自然就是自然,自然就是物质,水就是H2O;但是在不思凡这里,自然不是外在于我们的他者,它在流动,它会生长,它和我们同在一处。它是客观的,但它同时也是能动的。

  这样的思维底色体现在审美上就会变得很不思凡。比方说,在《妙先生》中的火泽神,或许一听电影里要有个什么神,会首先觉得应该设计个“人”形,但不思凡没有,他说火泽是“灵念的大河”。火泽神没有具体的形状,它更像是一片雾气;它不讲话,也不用任何可见的威慑方式来展现自己的神力,但它自有办法让人类靠近,让人类躲无可躲;就像笑哥,最后燃烧自己,飞进火泽群。

  比方说,在《小米的森林》中的苏放和苏默的父亲,他长在石壁里面,每一次醒来都会变化一个地点出现,为了更多次见到他,洞穴不得不一次次被开掘。再比方说,在《大护法》中,天上被灯油熏黑的大花生里其实包裹着哭泣着的,全体花生人的母亲。

  他们是也不是人,是也不是神,是也不是父亲或母亲。它们是“自然”,我们也是“自然”,现代性的断裂在不思凡的世界里被弥合了。就是这个词:生长。与其说是不思凡设计出了什么,不如说是它们自己生长成了什么,它们原本只是单一的东西,但是在不思凡的观察中分裂为二,在内部形成了对立面,博弈、取舍,最终又在角色中实现了自身的统一性。

  在《小米的森林》中,小米因为误在河里洗澡而中的毒叫“鬼绕梁”;《妙先生》中的小道士丁果是来捉鬼的;在《大护法》中,“鬼”是吉安村长;是刑罚者;是小明;但它更是庖卯;甚至在未来某天,它未必不是在目睹了小姜被杀后对大护法说出:“你帮我做个事,杀了他们”的太子;在《大雨》中,不思凡更加“懒得掩饰”地直接将大谷子变成了“怪物”(鬼)。

  《大护法》中的庖卯沉迷练就一刀取人心脏的本事,这种执念让他对吉安村长笃定愚忠,他全盘接受吉安灌输给他的“故事”,坚信自己每天练刀肢解的是猪猡,不是人,不是自己的同类。没错,是吉安骗了庖卯,但庖卯本身也未必抗拒被骗,因为这是他所理解的,唯一可以验证自己是庖族后人的方式。因为对被质疑的恐惧,卯卯变成了鬼。

  《大雨》中的大谷子为了给儿子馒头更好的生活登上戏鼓船找夜翎缎,最后也变成了怪物(鬼)。因为对儿子的爱,大谷子变成了鬼(怪物)。

  是过程出了问题。那么过程受什么影响呢。大环境。不思凡说:“《大护法》是我对人性的理解,而《大雨》是我对世界的理解。”如果说在《大护法》中的花生镇是压抑着的怪诞,那么《大雨》中的世界则更加疯狂。欲望像洪流一般绝情地把一切尊严、信念、坚守全部摧毁,卷入其中的人不再具有身份和独特性,他们更像是可以被标签化归类的某种营养物质,滋养着洪流逐步扩大,愈发湍急。

  但世界又不只是大梦一场。不思凡没那么他自己说的那么黑暗的,其实也没那么暴力,他一边自己折磨自己、寻找在找出路,另一边在作品中不停借角色之口喊啊喊啊,比如在《大护法》的结尾处,大护法对着罗丹大喊:“你敢不敢问自己到底要去哪里……你能听到吗?你还能听到吗?你还有勇气直面你的恐惧吗?”;比如在《大雨》中,馒头对着大谷子递过来的夜翎缎大喊:“这样的一个东西我不要,我只要和你在一起!”

  “乱世把所有人都搅成了怪物。”但这些人中也有人依然保有一种力量:他们并不会作为肯定的东西而对否定的东西不加理睬;他们敢于面对面地正视否定的东西,并不怕在那里停留;他们有足够的耐心,去经历“变鬼”过程中的每个环节,又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由否定再次走回肯定。

  其实他们用来辨认彼此的,并不是什么熟知的东西,不是形式的东西,也不是虚假的东西,而是一种精神性的东西。因为如果从知识的层面来把握小姜或大谷子,他们就是无脑的花生人,就是可恶的怪物;若不是太子,不是馒头,换另一个人,大能这样偶然且武断地判断他们。但如果是太子,如果是馒头,他们恰恰就是“小姜不是无脑花生人,大谷子也不是怪物”的证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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